含英咀华 翰逸超然——读叶培贵书法
http://www.cflac.org.cn     2010-06-01     作者:杨炳延     来源:中国艺术报

    叶培贵 福建人,1968年生。1998年获文学(书法)博士学位。曾任首都师范大学中国书法文化研究院院长,现为首师大教授、博士生导师,九三学社中央书画院副院长、中国宋庆龄基金会理事、中国书协理事兼学术委员、北京书协副主席、北京九三书画院院长。曾任首届中国出版政府奖、文化部群星奖、全军第四届书法展、中国美术馆当代书法名家提名展、第三届中国书法兰亭奖、第二届西部书法展等重要活动的评委。出版著述10多种,发表论文60多篇,合著著作曾获新闻出版署三个一百原创图书奖、美国出版家协会杰出著作奖、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国家级精品教材等。书法作品多次参加国内外重要展览,被中国美术馆、人民大会堂、京西宾馆、中办北戴河管理局等单位收藏,并被神舟6号、7号携带升空。

    培贵的作品有一种中国传统文人式的纯粹本色,这是他受传统经典文化长期熏染的结果。他本科读中文,硕士、博士追随欧阳中石先生攻读书法课程,后来又任教于首都师范大学中国书法文化研究院。培贵长期担任欧阳中石先生助手,还在他指导下做了4年书法文化研究院院长工作,对其中的深意应是有领会的。培贵36岁晋升教授,38岁获得指导博士生的资格,讲授的既有专业理论课程(书法史学),也有实践课程(行书),还有文化课程(诗词格律与创作),这使他在文史素养、书学理论与书写实践之间,找到了可以相互融通的方法——这也许就是他奉行不悖的“不离古、不泥古”。

    “不离古”,是要从中提炼历史的精粹和神韵,以求书风的雅正;“不泥古”,强调的则是本心的护持,追求的是鲜活生动。他的书法涉猎行、草、隶、楷,而以行草为主攻,筑基米芾,上溯“北海”和”二王”,沉浸浓郁,含英咀华,荡溢着一股“浩然之气”,正是这种学书方法的结果。具体说来,则有以下三方面的特色尤为突出。

    一、体势生动,独具慧心

    字法的严谨和匠心是他的最大亮点。他的字可以说字字有来历,主要立足于王羲之、米芾和李邕,但又不是寻常意义的“集古字”,始终与他们若即若离。这种若即若离表现在“集古字”基础上对字法中“势”的延伸。他强调发挥单字的展蹙之势、轻重之势、收放之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这种“势”实际上是在字中突破平正,展现一组主要矛盾,这种矛盾就是字的“精神挽结”处,也是立足于传统而突破传统的地方。《书谱》有言:“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这是一个书法家获得成功所经历的三个阶段。而“务追险绝”可视为现今培贵所追求字“势”的最佳注脚。在字法上“尽精微”、“成体段”是使任何一个开一代风尚的书法家所必备的面目之一,王羲之、米芾、赵孟頫等无不于此。培贵多年以一种苦行僧式的虔诚、不囿于时风的勇气和“止于至善”的理想默默地耕耘于斯,体现出学者的严谨与厚重。

    二、笔姿鲜活,饱蕴生机

    培贵的书法中有几种极富个性、蕴含新意的笔调,未来或有可能逐步转化成他具有标识性的笔墨语言,最有代表性的是横画起笔、撇画的收笔和点画的雁尾收笔等等。这些富有情调、动人心弦的细节是经过长年提炼而得出来的。他从师欧阳中石先生,对《集王圣教序》《淳化阁帖》《米芾英光堂帖》《李邕李思训碑》《礼器碑》这几种经典的碑版刻帖有过深入的研究和学习,尤其强调对这些碑版刻帖中因二度加工而丢失掉的很多笔调作还原式的临习。其中对《米芾英光堂帖》用力最深,他参照米芾墨迹,对上石、摩拓过程中所丧失的一些细节性的笔调,主动做一些恢复性的临摹。他临摹方法多样,受王铎学习《淳化阁帖》的启发,有原大对临、截取式的选临和随意组合式的背临。对比他学生时代的临作和现在的作品,可知这些标识性的笔调可谓是“补苴罅漏,张皇幽眇”。

    三、书风雅正,不事浮华

    培贵的作品绝大多数都以白色宣纸书写,内容主要以自作诗文、对联为主,彰显素雅大方之感,表现自身的文人情怀。这种形式和内容的追求实际上是有他的深意的。在今天的各大书法展览中,色彩的浓艳、制作痕迹过重以及书写内容单调匮乏是我们的最大感受。在形式上,各种手法都有:有用五彩笺的,有用酱油、墨水等物制作仿旧的,有用人造宿墨表现晕涨效果的,有设计各种色块构成的等等;在内容上,以抄写古诗文和数论为主,表现时代精神的,富含作者文人情怀的内容很少见。他始终遵循“天然去雕饰”、“书无意于佳乃佳”的创作理想,这并不意味着他在自己的创作中不强调形式感,因为在他的理念中坚守着有比形式感更重要的文化担当。形式的追求无可厚非,但以形式取代传统书法的品格,不是他的理想。这种品格包含了传统笔墨功力和表现文人情怀、切合时代主题的书写内容这两个方面的重要内容,守住了这两点方可做到内容与形式的和谐统一。在中国书法最核心的品格上,当代很多学者型的书家始终坚守着,有了这些坚守者,书法在将来的发展才能够不偏不倚。

    熟悉培贵书法的人知道他在书写时是极为轻松的,且成功率极高,游刃有余,几无废品。用杜牧的妙喻来形容他的书法创作颇为合适:“丸之走盘,横斜圆直,计于临事,不可尽知。其必可知者,是知丸之不能出于盘也”。“盘”可看作是经典书法的框架,“走丸”则如他的书写,他已能自然地做到“规矩闇于胸襟,自然容与徘徊,意先笔后,潇洒流落,翰逸神飞”。作为一个年轻书法家,这种书写状态是极为可贵的。

    在我看来,可以把培贵定位为学者型的专业书法家。学者的素养,一方面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文化资源,另一方面也使他不断加深对文人书法精神的体验,而专业性则将使他持续地深入经典。师天然之造化,得书法之心源,继承传统和经典,超脱自然,又复归自然,培贵的睿智、谦谨以及毫不懈怠,使我对他的未来充满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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