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青海》:诗意的神话
http://www.cflac.org.cn    2009-04-17    作者:吕益都    来源:中国艺术报

    一个地区或民族的神话往往记载着这个地区或民族的历史与文化,成为特殊的文化密码与文化记忆。青海境内的昆仑山是中国庞大神话体系——昆仑神话的摇篮。在《山海经》及各种民间流传版本中,夸父逐日、共工怒触不周山都是与此相关的最为著名的神话故事。

    大型音画史诗《秘境青海》就是提炼了最能代表青海文化特质的昆仑神话,作为文化阐释的基点。但《秘境青海》的神话讲述,又是从传统的神话中剥离出来,被重新发掘与书写的神话。《秘境青海》第一次将昆仑神话中最具代表性的女神西王母为主线的神话故事搬上了舞台。在这个神话中,她成为了一个典型化的意象,成为了至善至美的化身。

    在《秘境青海》中,西王母的个性与形象特征是充满“人性”光辉与“人情味”的,从创世之初的对人类的孕育,到大洪水、火灾,是西王母用智慧与慈悲化解灾祸与矛盾,引导人类与大自然沟通、交流,达成默契。她是一位被重新塑造了的“原型”,携带着新的人文内涵。作为众神之首的西王母贯穿与引领,带出了各方众神,又带出与之相关的人类生活。万物和谐与共、灵犀相通、生生不息,成为《秘境青海》开放时空叙述的核心。可以说,心怀感恩,聆听着远古的呼唤,以仁爱与沟通追求和谐生存、天人合一 ——这是《秘境青海》借神话故事要传达的当代文化思索。

    从亘古洪荒中着笔,以当下文化语境来观照,《秘境青海》涉及了水、火、山、鸟、日、月、树等诸多意象,以及生死、爱恋、轮回等带有哲理意味的命题,但在《秘境青海》中却运用了诗意化的表达方式。首先,整个故事的讲述没有追求戏剧性,而是以主题元素呈现的方式,在每一幕中,分别表现不同的神话场景,比如,第二幕主要描写水和人类的故事,第三幕主要表现火神的肆虐及西王母富有牺牲精神的召唤,第四幕表现山神的秘密与恩怨等。而每一幕的主题最终都归结为生命力、和谐与博爱。其次,也就是在艺术外化的表现方式上,它力图以现代派的手法,以诸多当代艺术语汇,融合青海各个民族的特点,以及富于地域特色的风貌,呈现出一种具有精致感、时尚感的艺术特色。

    虽然青海境内有藏、蒙古、撒拉、土、羌等多个少数民族,但是,《秘境青海》没有运用原生态的艺术表现方式,无论舞蹈、音乐还是舞美、服装设计,都是借鉴与融合各民族民间艺术元素,以当代手法配合情境需要,加以合理演变与诠释。比如贯穿始终的西王母的舞蹈,其舞蹈语汇看不出是某一民族的特质,她更多以一种现代舞与当代舞的技法技巧,来进行抒情化、写意化的表达,刻画出西王母善良、博爱的精神气质。火神的形象在整台节目中较为鲜明突出,围绕着他出场的第三幕,虽然运用了藏戏的面具、鼓等道具,但也都自然贴切地化用在恰当的情境之中,而非刻意展现藏民族的文化特质与文化元素。火神的舞蹈语汇同样是借鉴民族民间舞元素的同时,更多呈现出不受局限的当代舞特性。山神舞蹈中两只鸟的形象,更为明显地携带着当代舞象征性的风格。而第二幕中的藏族舞蹈,也不是单纯地展现藏族民间舞蹈的原生态,而是以藏族舞蹈中典型的水袖的运用,结合剧情来表现、象征了水浪与水波。同样,在第五幕的山鹰矫健的律动中,虽然自然融合进了蒙古族舞蹈的元素,但整体舞台形象与艺术化呈现上是与前面风格相统一的现当代舞风。在音乐上也同样如此,在汲取民族民间元素,以及宗教音乐旋律的同时,更多是从当下艺术手法予以融合改造,而且在配器上更多运用的是具有当代音乐特征的内容。这样,叙述时空的开放与音乐、舞蹈语汇的现代感、自然时尚化,都使作品突破了表达的局限性,从而在一个更为开放流畅的艺术表达层面,能够更多展现文化的多元与包容,也更具有突破地域限制的大中华的象征意味。秘境中的幸福来自于那些永恒的信念与精神,来自于安宁、和谐与升华。《秘境青海》充满着对生命的礼赞,对人类赖以生存的大自然的景仰。它如一行行饱含了天籁回声的诗句,充盈着纯粹与空灵的意蕴。那些单纯却又丰满的意象给人以心灵的洗礼与精神的旨归。《秘境青海》在一个大写意风格的史诗神话中,表达出了富于新意的对文化的认知,它对于青海文化,乃至中华文化都提供了一种崭新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