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乾元二年(759年),杜甫来到成都,在百花潭北、万里桥边营建一所草堂;到第二年春末,草堂落成。诗圣便以《堂成》为题赋诗一首:“背郭堂成荫白茅,缘江路熟俯青郊。桤林碍日吟风叶,笼竹和烟滴露梢。暂止飞乌将数子,频来语燕定新巢。旁人错比扬雄宅,懒惰无心作《解嘲》。”诗作以草堂为题,写的主要是草堂景物和定居草堂的心情——从草堂可以俯瞰郊野青葱的景色,并通过自然景色的描写,把自己历尽兵燹之后、新居初定时的生活和心情,细致而生动地表现了出来。
1200余年后,这种景物和心情、这些生动与细致,被书画家佀明亮记录在自己的书法作品《堂成》中。佀明亮,字石呆、石呆子,号玉澍堂。其早年曾随京师名家杨再春学习书法,深得其悉心教诲,打下了良好基础。佀明亮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早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他经常投稿于全国或北京市的各项书画大赛,并在1992年全国“长空杯”书法大奖赛、1994年庆祝建国成立45周年书法大赛、1995年“天龙杯”书法大奖赛等赛事中屡次获奖。进入不惑之年后,他激流勇退,无意嬉于各种赛事,并潜心墨趣,醉于游历,成为书画界的散人居士。现为中国书协会员、北京美协会员、北京书协会员、北京摄协会员、北京市海淀区书协副主席、北京市宣武区书协副主席、北京市宣武区美协常务理事。
有评论家曾说,佀明亮的性格与他的名字一样的爽快、通透,他的书画作品带给观者的感受同名字一样的明亮、鲜活,极具色彩而让人触觉到了温度,有了立体感。无论是他的书法还是绘画,都给人这样的视觉感受。
书法创作:
博雅充实之谓“美”
佀明亮在以快餐文化为时尚的今天,潜心书画,淡视名利,以平静的心态默默沉溺于艺术海洋20余年,他以游艺求道之心,面对纷纷嚷嚷的大千世界。他始终运用传统笔墨的表现形式,传达着内心世界及时代精神。对于书法,他似乎散发着永不知疲倦的激昂奋进的精神,并影响了身边众多的同道书家。
佀明亮习书,从汉魏入手,遍临石刻名拓,他尤其对《张迁碑》、《好大王》、《封龙山》、《张猛龙》及四山刻石等浸淫最久。此后,他又对隋唐碑版《等慈寺》、《龙藏寺》等深入汲取积累,这奠定了他质朴宽博、果敢劲键的笔墨特征。近些年,他转而研究帖学与碑学的比较,试图将两者相互融合于创作实践中。
从他的书法作品《早发白帝城》、《送孟浩然之广陵》、《枫桥夜泊》及《忆秦娥》等来看,他在得于碑版雄浑质朴的同时,参揉了墨迹的灵动与精致。小幅尺牍能于严谨的笔墨章法之中,显现出自然的书卷之气;而长卷乃至八尺等大幅作品,用笔沉着雄强,墨法浓淡相宜、跌宕起伏、气脉相生,形成了自然天成之象。这突显了他对明清墨迹的汲取和总结,逐步形成一定的个人风貌。
进入21世纪以来,书法创作受到展厅效应的影响,幅式逐渐变长。但佀明亮并没有受到这种风气的影响,相反,他一直在追摹那种美观的、细腻的、简静的、安然的作品。尽管千百年来审美观随时迁移,但是我们对一件作品的用笔、结体、章法的重要性却几乎是不变的。当我们把玩“二王”、智永、虞世南、颜真卿、苏东坡、赵孟佀乃至写狂草的张旭、怀素的字,都会有用笔精美的感慨。千百年来,一系列创作规范的设立、打破、再设立,就是为了更好地表现性情、挥洒才情。这也是佀明亮所认同的观点。在他看来,案头小品并不因为幅式小、形态秀美而过时,它仍然是欣赏不可缺少的部分。那些精小的册页、扇面、简牍,笔精墨妙,咫尺间充盈精神的力量,和长幅相比甚至更宜把玩。同样是一件优秀作品,凡小必趋于雅,凡大必趋于雄,相互之间固然难以论高下,只是各有审美特色。
在对审美特色进行持续不断地辩证思考的同时,佀明亮还认为,书法艺术只有在其生命运动中不断进行新陈代谢才能得以积极地生存、生长,只有在其生命运动中不断实现自我继承与创新,求得延续与变异、稳定与动态的对立统一,才能生生不息。其中,反映时代精神是使它自身得以积极生存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方面,或者说,能够反映甚至是构建时代精神是书法艺术得以积极生存的一个必要条件。所以,艺术是有意味的形式,要给人以启迪和思考,能够让欣赏者进行再创造。正是由于这一点,“充实之谓美”,字需要充实内涵;另一方面需要不断地用眼、用心去品味书法,更多地去品味生活、品味世界,甚至品味宇宙,使自己的内心丰富起来,向博雅境界努力,其人其作才可以折射出对深入传统与时代精神表现的探索精神,才能显现出作为艺术家的责任与价值。
水墨气韵:
强调“守”与“变”的关系
水墨原本一家,不容分离。墨水相融而分七色,它在宣纸上的化学变化灵动飘舞,展现出画面上的线条千层尽染,深遂莫测,这就是中国书画的极妙之处。有评论者说,佀明亮的作品已经具备了这一艺术形式中的灵魂特质。对他而言,书与画之间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门类区分,画中有字、字中有画,两种艺术形式的分合都在情理之中,这和他对书画艺术的理解和审美理念分不开——用书画的艺术形式,在感性中升华理性,这对一个书画家而言,是最宝贵的。
观看他的作品《湖光山色》、《小桥人家》、《幽静》、《春山高远》、《映雪图》、《太行一旅》……可谓山色湖光共一楼,从一门一窗中管窥到无限的空间和时间。佀明亮的山水作品旨在继承郭熙在《林泉高志》中的创作主旨: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这可行、可望、可游、可居,也是佀明亮水墨画艺术的基本思想:一切书画都是望,是欣赏;画面不单是为了表现,也是为了能够望出去,望到一个新的境界,使我们获得美感。
人们都说,欲“变”先“守”。画家在创作过程中也注重强调“守”与“变”的关系。如《周易·系辞》中既谓“无平不彼,无往不复”、“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日常生活充满着“变”,但同时又要做到不出正常的规范或“蹈于大方”,从这一点出发的艺术理念,和苏东坡所云“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的精神是完全一致的。佀明亮认为,强调任何形式的“变”都有一个先决条件:即必须对所描绘对象的自然规律有深刻的理解并精熟所用工具的特性和应变的技巧;中国画的继承与发展,还是应该立足于民族传统,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再度创新,求变化、求发展。
在这个基础上,佀明亮凭借书法的功力参于画作中,显现酣畅淋漓笔墨相合的面貌。无论山石、树丛、亭台、云雾等均得之于传统又不拘泥于传统,每每于古法中出新意,其中不凡气韵生动之作。在他的笔下,《梅花香自苦寒来》、《素心》、《牧童唱春图》、《水映秋色》、《山里人家》等,画出了“桤林碍日”、“笼竹和烟”的清幽静雅,又有“鸟雀各夜归,中原杳茫茫”的羁旅之思,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所说的“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也恰恰是佀明亮的笔墨追求。
当今时代,是一个千变万化、千姿百态的时代。这个时代时时处处都在蹦跳灵感、闪动才气。中国的书画从传统遥远中走来,与这个时代碰撞,当然要产生火花,留下这个时代的明显印迹。
对于“传统与创新”这个艺术世界中永恒的话题,黑格尔曾说:“我们在现世界所具有的自觉的理性,并不是一下子得来的,也不只是从现在的基础上生长起来的,而是本质上原来就具有的一种遗产,确切点说,乃是一种工作的成果——人类所有过去各时代工作的成果。”也就是说,历史在现实中的缺席意味着现实的失语。同样道理,创新若不是在继承的前提下进行,那么只能是对优秀的传统文化缺乏足够的了解。佀明亮用自己的作品和数十年来的创作历程,向观者阐述这样的事实:艺术家应该多接触一些东西,不能把自己束之高阁,一定要多接触人和大自然,从他们那里吸取养分。同时,一名艺术家一定要吃透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才能在艺术的道路上求创新,一个不懂得历史的人就不懂得生活,更谈不上在艺术上有创新可言。大凡艺术上的成功者,无非都是在聪慧的天分、正确的方法和勤奋的精神之基础上把握了古意与今韵、传统与创新的微妙关系,书画家佀明亮的艺术创作,恰恰照应了这一关合之妙。
佀明亮 1965年出生。山东运城人。首都师范大学本科毕业。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北京美术家协会会员、北京书法家协会会员、北京摄影家协会会员、北京市海淀区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北京市宣武区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北京市宣武区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玉澍斋签约画家。
书法作品曾屡次参加全国书法大赛并获奖,1992年获全国“长空杯”书法大奖赛金奖,1994年获庆祝建国成立45周年书法大赛金奖,1995年获“天龙杯”书法大奖赛一等奖。书法作品被中南海、人民大会堂、圆明园遗址公园等多家单位收藏。担任大型书法工具书《书法字海》常务编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