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文艺>新闻眼

田禾诗的乡村主题

时间:2012年09月24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孙伟科

  田禾的诗,像不经意留下的力量遒劲的速写,勾勒了一幅幅画面苍凉悲壮而又冲淡自然的风俗画。说它自然,是因为它写实几乎到了不事雕琢的自然主义地步;说它悲壮,是因为它在平静的叙述里显现了惊心触目的真实生活,其背后是诗人作为艺术家的惊人胆魄。仔细揣摩田禾的诗写作,似乎是自由心态下的自由写作,似乎是生活与生命感悟的自然流露,并不存在匠心经营,并不存在文字上“捻断数根须”的“推敲”之苦。诗人漫步在天风荒野、山冈垅亩之间,尽情地歌颂故乡、亲人,回忆童年、近距离描绘邻家悲喜、生存与死亡,诗风单纯,感情纯洁,至醇甘冽。

  他浓重主观色彩的笔下,许多对象来自于农村,人物、风景、故事、传说、亲情、记忆……人物是农村的爷爷、父亲、寡妇、表姐,是在我故乡的“闰土”和“祥林嫂”,他们卑微,默默无闻,不停地劳作是他们惟一的存在主题,这群小人物因此具有了某些崇高与悲剧的品质,他(她)们行走一世是榨干自己、丰腻亲人或者给亲人带来安慰。他们将生命献给繁忙的、无尽的四季,这里似乎没有无忧无虑的童年、浪漫的牧歌,人生显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不及停下来休息,来不及享受、品味生命中的其他部分,便将身体重归于泥土。不停息的劳作,这是生命的唯一旋律吗?微薄的收获与不计报偿,与时代显现出强烈的反差,加重了个体生命的悲剧性和沉郁色彩;而无法摆脱的与生命相伴随的疾病和灾难,轻易地击倒了自然怀抱中的劳作者,他们的早死,构成了残酷生活的残酷画面,让生者感叹天地不仁;又像轮回,枯荣交替,万古如斯,不喜不惧。

  《骆驼坳的表姐》《中年男人》《四阿婆死了》……,生老病死,重复着这个平原上沉重的故事。之所以沉重,是因为它依旧在上演着,生命的个体无法反抗命运,被命运支配,犹如古老的希腊悲剧,悲怆的基调无法改变。这类故事没有尽头,至少诗人还看不到尽头。然而一个个生命的故事,又是诗性的。其诗性是无私和奉献,是隐忍和无声无息,是贱若草芥任人蹂躏,犹如小草、野草任凭风雨,脆弱而顽强,但旋生旋灭、即灭即生。悲剧性,一遍遍复演,从古到今,没有尽头,绵延出生活永恒的自在主题。被毁灭的生命,其价值也被无尽的更替所埋没,唯有诗人在挽歌和咏唱,这是古老土地上生生不息民族的真正悲怆!阅读田禾诗的人,因此获得感动。

(编辑:路涛)
会员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