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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诗变成孩子的老人走了

时间:2019年03月29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邱振刚 金涛 王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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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诗变成孩子的老人走了
——著名诗人李瑛逝世
  “尽管我的肌肤已经苍老/它却换下我一颗九十岁的心脏/把美全部都送给我/美是我的第二个太阳/我的灵魂便变得/又天真,又透明,又简洁/诗使我变成了孩子……”那个被诗变成了孩子的老人走了。
  3月28日凌晨,当代著名诗人、中国文联荣誉委员李瑛逝世,享年93岁。
  李瑛1926年生于辽宁锦州,194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边写诗边从事进步学生运动。1949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随军南下,任新华社部队总分社记者。1950年底回北京,参加抗美援朝,后到解放军总政治部工作,1955年到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做编辑,历任副总编辑、总编辑、社长、总政文化部部长等职,曾任中国文联副主席。
  1976年1月,李瑛创作长诗《一月的哀思》,抒发了诗人和全国人民对周恩来总理的深切怀念、对四人帮的愤恨,长诗细腻、刚健,感情真挚,1977年发表后,在读者中引起很大反响,后被选入中学语文课本。李瑛的诗歌被认为题材广泛、情感饱满,雄浑中蕴含着儒雅的气质,古典里充满时代的情怀。他善于在司空见惯的事物中攫取独到的诗歌意象,表达独到的诗歌情愫,从而呈现别样的诗意之美。诗集《生命是一片叶子》获首届鲁迅文学奖,《在燃烧的战场》获首届解放军文艺奖一等奖,《我骄傲,我是一棵树》获1984年首届全国优秀诗集奖一等奖。
  “李瑛的去世是中国诗歌界的一个重大损失,他在中国新诗史上有一种里程碑意义。李瑛先生的影响不限于诗歌界,而是社会各个阶层,他表现的题材也非常广泛,不仅仅是军旅诗人能概括的”。中国作协副主席高洪波曾多次采访李瑛,李瑛特别强调自己“业余作者”的身份。但一个业余作者如何能写到了93岁?是什么支撑他写到今天?是什么奥秘让他诗心不老?高洪波认为,是因为李瑛在灵魂深处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他永远在歌颂美,歌颂春天,歌颂大自然,他的诗中有青铜质地和金子的色泽,有军号般震撼人的力量。
  高洪波说,李瑛的存在是一个特殊的李瑛现象。李瑛的情感朴素真诚,对中国传统文化、对国外诗歌技巧,都有自己的理解,然后又有李瑛式的再创造。他回忆,几十年前在云南部队时,李瑛就是他崇拜的偶像:“那个时候不仅仅是我,一批写诗的人,包括雷抒雁、李松涛、韩作荣等这样的知青一代诗人,都精心研究李瑛的诗集,甚至背诵。他的笔触写到了大时代的深处”。
  军旅文学评论家、原解放军艺术学院副院长朱向前和李瑛有着40年的交往历史。他说,李瑛是军旅文学的常青树,他的创作生涯从20世纪40年代中期与人合著诗集开始,跨越了70年,他是继公刘之后军旅诗歌的一座高峰,他的诗歌影响了两三代军旅诗人,“他创作的《寄自海防前哨的诗》《红花满山》等作品,都是当年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学习诗歌创作的榜样。”朱向前回忆道。
  朱向前说,尽管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绩,李瑛还在不停地自我挑战、自我超越,在创作生涯的后期甚至还开始了哲理诗的写作。“作为军旅诗人,很特殊的一点在于,他在新中国成立前就对西方现代诗有着广泛了解,学养非常深厚。他培养了大批军事文学人才。我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向他投稿,那时他担任《解放军文艺》诗歌组组长,把我的作品刊发了出来。一直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才第一次和他见面。他为人低调谦逊,待人和蔼,对于我当年在评论中的一些提法,他虽不完全认同,但也没有采取居高临下的姿态,而是很客气地和我商量。”
  惊悉李瑛仙逝,诗人王久辛万分悲痛。王久辛与李瑛结缘于20世纪80年代末,因为主持大西北军旅诗赛,他给李瑛写信,邀请他担任评委。李瑛不仅接受了邀请,还认真写了六七千字的参赛作品述评,让当时只有二十八九岁的王久辛非常感动。李瑛对青年军旅诗人竭尽全力的热情扶植给王久辛留下了深刻印象。
  王久辛在初中时已经开始阅读李瑛的诗歌。1976年,周恩来总理逝世,他从广播里听到了李瑛的诗歌《一月的哀思》,“我不相信/死亡竟敢和他的生命/连在一起/我不相信/迎风招展的红旗/会覆盖他的身躯……”这样的诗句在他的心中历久弥新,“今天我要用这句话来悼念李瑛先生”。王久辛说,李瑛的诗歌,灵动、飘逸,细节感人,他诗心饱满,丰沛充盈,他的军旅诗创作是军队的一面旗帜,他是中国新诗界的一位马拉松式的长跑冠军,他的一生就是用诗铸成的。
(编辑: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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