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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那些奋力张开过的翅膀——简评诗集《园》

时间:2017年07月26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艾克拜尔·米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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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集《园》就摆在我面前。甚至可以说,这本诗集跟随我游历了许多地方。我以为自己是在咀嚼诗行。显然,诗人纯玻璃的诗绪中透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这首诗给消失的桃花/给那些奋力张开过的翅膀/和滴水中暖暖的回眸/给掌心里人为跌落的花瓣/及生命燃烧后的灰烬”(《纸上桃花》)。诗人似在记述一种逝去的美景,寄予一种曾经的记忆以怀念。“每个时光扫过的湖边/有我长长的影子拖着寂静的晨光”(《绿阶段》)。让我们看到在寂静的晨光里,诗人拖着长长的影子穿行于时光的湖边。“春风在春风中走失/长河湾码头空空/经过的人/未必留意或记住它的姓名”(《长河湾码头》)。不经意间,逝去的岁月犹如长河湾码头空空,经过的人未必留意或记住什么。但是,“玉兰花在喧闹的高处寂寞远眺/等待一束纯净的溪流”(《植物园》)。与此同时,“沉默的树高贵地站在身旁/它的前额贴满岁月遗留的霞光”(《七彩香山》)。由此,我们看到了诗人孤傲的心境。

  诗人是应该孤傲,诗人更应该充满诗意地活着。“沿着春风温暖的花径/已从隐秘的歌声中缓慢启程”(《感恩春天》),“此时,月光在水面发了芽”(同上),诗句意境曼妙,诗意袭人。“这云上的日子/有人唱一首老歌/春风从南方吹来/一夜绿满江北/天高而远/花儿依次开”(《隐题诗》),诗行中春风拂面而来,天地绿野,歌声与花儿一齐绽放。“春风越过楚国/梦中人打马奔来/桃枝在梦呓中返青”(《三月》)。春天永远充满诗意,撩开人们美好的梦境。人间的美好或许要用诗人的诗行来甄别,并值得用一生来珍藏。

  诗人是沉静的。“心要静下来/才能听到鸟雀有着动静的低嗓音/仅仅一声/整本书便有了温度/我便可以字里行间找个位置/标注闪光的秘笈/和柔软的名词/我与自己押韵/推敲/直到睫毛相亲相爱/互道晚安”(《心要静下来》)。沉静到双睫交织,在一种甜美中入眠。“把自己静下来/静成一片油菜花/开在广阔的田野上/站在空旷的天地间/我要安静地倾听岁月带来秋天的忧伤/看落叶提着旋转的衣裙/飘过这芬芳的曾经”(《静》)。其实,把自己静下来,天地间也就宁静了。于是,“把心静下来/让它进驻绿色的词/融入蓝紫色的花朵/让清风/阳光/蜜蜂/做它沉默的品质和形容词/静到只听见——/花茎拔节/花骨朵慢慢舒展的声音/在那里/你我是这个季节/相遇的暖色”(《二月兰》)。在暖色中,“当她沉默/全世界都为她安静下来/万物在她眼里/自称秩序”(《花儿开放的季节》)。世界安静下来,万物皆有秩序。你瞧,“成群的喜鹊飞过房顶/河流和村庄/当它们飞过头顶朝天际奔去/广阔的田野突然一片寂静”(《七夕早晨的村庄》)。读者在一片寂静中分享诗意,这便是诗的魅力所在。

  诗人是倔强的。“带着倔强的真诚和满天星光/在某个黎明/突然扑进你明亮的眼眸/铺开生死不渝的画布/一起走进——/那未命名的阳光普照着的花径/迎着清风/徐徐绽开”(《你若盛开》)。诗人以其倔强,期待着一起走进那阳光普照的花径,“……想用这种形式/讨点温暖/改变些冷漠的惯性”。诗行直击人与人之间莫名的冷漠,“远不如站在水中的芦苇们/无风时/手拉手/有风时/头挨头/即便被人砍了身子/它们也一起在火中噼啪起舞”(《芦苇们》)。由衷赞叹生命赋予的炽热、刚烈和凝聚的力量。“醒来/镜头定焦在一池初秋/在人生的长廊/一首诗聚满温暖/只有阳光/没有冰雹/皆是我想要的美好”(《颐和园》)。诗人以其倔强执意在寻找温暖、阳光和美好,并不无执拗地说,“允许我/删除某些枝叶/直接来开/初秋微黄还绿的窗帘”(《古村》)。这便是诗人一种诗意的追求。

  诗人的诗富有质感。“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是那些/站在瓦楞上的枯草/它们紧挨在一起/在阳光抚摸下/安详如门环上唐朝的青铜”(《枯草赋》)。将瓦楞上的枯草,以诗句幻化成门环上唐朝的青铜,触手可及。“风湿湿的/藏在树叶后面/水泛着鳞片上的光”(《在庐山》),湿风藏在树叶背后,水面泛着的粼光掬手可得,十分灵动。“坐在栅栏的外面/天空纯净/雾轻轻地/生怕惊扰了亭上的鸽子/”(同上),雾的轻幔就在眼前,不忍惊扰亭上的鸽子。“稻子还是青面孔/静立在土壤中/呼吸南方清新而潮湿的甜气”(《七夕早晨的村庄》)。诗句勾勒出的稼禾图,就在眼前,微微散发着南方清新而潮湿的甜气,惹人神清气爽。“秋风宁静/一些长箭没有射出/变成几何图形/遗忘在旧日的荷塘”(《极简主义》)。一幅水墨丹青,缓缓舒展,令读者陶然入醉。“山村在晨雾中升起袅袅炊烟/安静的山脊回应偶尔的鸡鸣犬吠/早起的村民扛着一缕阳光/走进果林去钩树梢上的幸福”(《七夕早晨的村庄》)。诗的意境一片田园风光无限,幸福就在眼前。这正是诗集《园》给予我们的启示。

  我们是诗的国度。诗的国度需要诗人和诗代代相传。

(编辑:陶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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