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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自然拥抱城市 ——读杨留义的城市山水画

时间:2017年07月26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周积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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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福地常熟 杨留义

  艺术如何当代化,是现代画家面临的最大命题。近现代社会的发展是翻天覆地的,最猛烈的社会进化——工业化、科技化、城镇化以无可阻挡的趋势席卷而来,而传统的艺术形式一时间很难承载这些变化,于是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各种流派蜂拥而来,艺术家们试图用新的艺术形式去表现这些变化。这些探索有重大意义,但是不可否认,有些探索消弭了艺术的界限,就是对艺术的损害。20世纪至21世纪,许多艺术家忙着抛弃,抛弃传统、抛弃历史、抛弃积淀,事实已经证明,这种抛弃无法让艺术家轻装上阵。相反,如何在传统中捡拾,捡拾那些能够为我所用的技法、积淀,才能使艺术焕发新的生命力。杨留义正是这么做的,而且做出了自己的独特风格。

  杨留义把现代化的宏大命题放置在山水之间,这种放置,很多艺术家是逃避的。许多深研传统的艺术家认为传统技法和现代化是不能兼容的,因为传统的文人画追求的是抒情写性,是个人化的表现,而现代化是社会化命题,所以二者是相悖的。这样的论调乍看有一定道理,可是现代化是我们必须面对的命题,那么面对现代化我们就不能抒情了吗?人都是社会人,无论古人,还是今人,面对的都是社会,古人可以抒古人的幽思之情,我们可以抒我们的慷慨之情。这方面,杨留义敢于创新、敢于尝试,寄情于城市山水画。

  “敢”是一个问题,更重要的问题是如何两相和谐,这是一个难题,但杨留义从中找到了有效的解决方式。中国传统山水画的美学精神是人与自然的统一,哲学和思维模式是“天人合一”。在此一处,道家和儒家实现了完美统一,虽然内质有所差别,但是“天人合一”的主张是一致的。其中,杨留义又格外钟情于儒家的“天人合一”“举天地之道而美于和”“仁之美者在于天”,将实用、中和、秩序、天人同构,完美地弥合到一起,让自然拥抱城市,让山水承载现代化。将自然与现代之间相互依赖、相互作用的联系在画面上建立起来,融成一个有机整体。“知者乐水,仁者乐山”,人顺应天,天人相应,天人和谐,杨留义在他的画中阐释了儒家天地之美在于“和”与“仁”的美学理念。

  杨留义将北方城市的厚重、博大和南方城市的秀美、雅致通过迥异的笔情墨调彰显出来。他的《天骄西藏》,以红色为基调,描绘了恢弘壮阔的西藏,群山莽莽,近景、中景、远景群山绵延:中景布达拉宫巍然矗立,是画中最醒目、最着力描绘的,用绛红色与山的烈红相呼应,笔力扎实、厚重;近景现代化的拉萨城市反而虚虚实实,浮光掠影,免得夺去布达拉宫的气势;远景山势连绵起伏,若有若无,渺渺茫茫,如布达拉宫吟诵的安魂曲。群雁在布达拉宫顶上盘旋翻飞,为庄严肃穆的佛教圣地增添了一些活泼灵动。厚重、庄严、肃穆、巍峨,饱满、充实、光辉、宏大,杨留义画出了西藏的历史感和现代感,把西藏的文化特质表现得非常醒目。

  《宏图无限》是杨留义对北方城市滦平的描绘,与《天骄西藏》一样,也是用大红调子。与《天骄西藏》的庄严神圣不同,《宏图无限》着重表现滦平的美,“峨峨高山巅,浼浼青川流”,层绿峨峨,纤琼皎皎,美不胜收!现代化的都市隐没在青山绿水间,并未夺去山水之幽情雅趣,反而为山水增添了活力。与《天骄西藏》多为重涩用笔不同,《宏图无限》重涩之中兼有灵动洒脱的笔墨,基于厚重,佐以灵动,远山近树皆以写意笔法氤氲而出,力图在浑厚慷慨之中增加一些活泼色彩。但是这种活泼,又是有限度的,情感的表达始终在理性的掌控之下。

  《燕山脚下马营子》是水墨与浅绛结合的作品,表现燕山风光。燕山自古是战略要地,为北部军事重镇。杨留义乱头粗服,激扬画笔,将铁马冰河的边关古韵表现得淋漓尽致。将自然山水的朴茂与现代化结合得天衣无缝,近景平坦处林木掩映,房舍整齐,中景两山之间一桥横跨,火车正隆隆而过,正是“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将自然的宏伟与人类的智慧弥合,相互依存,相得益彰。画面豪迈激越,如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

  除了表现北方厚重的山水,杨留义也有表现江南山水城市的佳作,如《最忆杭州》,用小青绿借元人松秀活脱的笔意展现了江南城市杭州的清润灵秀。江南安静秀美的山脉如一首舒缓的抒情曲,美丽的西湖淡妆出镜,湖上柳如烟,湖水映青天,三潭印月、保俶塔、六和塔、雷峰塔与远处杭州的标志性建筑交相辉映,古意与现代,自然与秩序,山水与城市,圆融和谐,相得益彰。

  征服自然从来都是一个伪命题,人类在与自然的一次次较量中丢盔弃甲,对环境的大规模破坏,对资源的涸泽而渔,已经让我们得到了太深刻的教训,大气污染、水环境污染、土地荒漠化、全球变暖……让人们猝不及防,这都是大自然对人类破坏环境的惩罚。透过杨留义的作品,我们应当可以反思,如何与自然和谐共处,这才是我们永恒的课题。

(编辑: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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