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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叛逆的水,与其它水格格不入”

时间:2017年07月19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何瑞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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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叛逆的水,与其它水格格不入”

——专家研讨王单单诗歌

  “云南小霸王,诗坛奥特曼”,“云南响马,大碗喝酒,大笔写诗”,王单单的朋友们这样戏称王单单。7月5日,由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主办的“首都师范大学驻校诗人王单单诗歌创作研讨会”在京举行,赵敏俐、吴思敬、商震、李少君、刘福春、刘立云、雷平阳、霍俊明、孙晓娅等数十位诗人、诗评家与会,对王单单诗歌中的苦难书写、叙事性、地域特征等诗学话题进行了充分探讨。

  王单单原来是云南镇雄一所乡镇中学的语文老师,在大山深处依靠写诗对抗寂寞,也因写诗一跃进入诗坛,获首届《人民文学》新人奖、2014《诗刊》年度青年诗人奖、2015华文青年诗人奖等奖项,2016年成为首都师范大学驻校诗人。目击道存,诗人在野。中国作协创研部研究员霍俊明指出,王单单有一种地方的土气和癖性,这一癖性在诗歌世界中显得不无“疯狂”“撒野”。云南青年诗人大多都在处理日常经验、乡愁的离乱以及写作的痛感,王单单则如同他写过的一句诗,“我把自己变成一滴叛逆的水,与其它水格格不入”。说着爱的人内心却有一个冰湖,谈论恨的人胸襟里如火熊熊,王单单正是一个“火热的犹疑者”,从他的诗中,霍俊明读出了犹疑、游荡、折返、丧乱和失魂落魄,看到了驯服与僭越的博弈,目睹了虚无的故地以及面向远方的精神愿景,这些交织缠绕在一起,是一个诗人极不轻松的现实生活和精神生活,他的诗歌对应的正是现代性中并不乐观的那一面,像是一个拿着凿子、锤子和斧头在城市和乡村中间地带制作“乡村遗像”和錾刻墓志铭的人。

  “王单单的诗最大的特点是有五气:血气、匪气、酒气、土气、烟火气。”《人民文学》编辑刘汀将当下中国诗歌写作分为剑宗和气宗,剑宗以技巧、观念、思想为诗,气宗以情感、身体、内心写诗,剑宗气宗兼备的则是大师。在他看来,王单单属于气宗,血气是他的诗里能尝到一种血液的咸味,质地黏稠,入口即入心,如《堆父亲》《数人》等;匪气是他的诗里有桀骜不驯的意思,有混不吝的精神,如《晚安,镇雄》《自画像》等;酒气是他诗里的江湖义气,及他人对其诗的浸泡,如《在江边喝酒》《滇中狂想曲》等;土气是他的诗里存有卑微的生命、泥土的潮湿和干燥、日常的挣扎和痛苦,如《卖毛豆的女人》《回家》等;烟火气是他的诗里有最基本的日常,即便有悬念和形而上,最终仍是落在日常上,以上诸诗都是这样。刘汀说,正是这五种气的存在,让王单单在诗坛立足,并且树立了自己的独特形象,他也希望王单单养出天地间的浩然气,写出大诗。

  与会诗人、诗评家指出,王单单的诗敢于直面人生,书写苦难,书写伤痛,书写死亡,诗中有莽撞感、原生态和锐气,坚硬、柔软、粗粝、细腻并置,参差多元,以奇特的想象力抵达人性深处,沉郁而锥心,为其诗歌的丰富性带来更多的可能性。天津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副研究员王士强强调,诗有高蹈的一面,也应与脚下的土地、与时代相连,王单单诗中的现实感与痛感值得重视,他的诗扎根于我们的时代,表达自己沉重的生命体验,写出生活中的困顿、无助与迷茫,是时代中个体的真实感受,替沉默的大多数发出声音。诗不是喊着要改变世界才有力量,写出无助与软弱反而更有力量,王单单的诗正是这样。青年评论家李壮则从王单单诗中读出深情与善,读出了不忍,他的诗不止步于展示疮疤式的描述或镜头穿帮式的廉价抒情,而是总能够从具体出发,抵达一种普世性的、有共鸣的情感境界。他的诗中有他自己,也有真正意义上的、充满血肉而绝非作为一己写作所需之姿态道具的“他人”,他见识并品尝过贫苦,同时心中有爱,诗中有推己及人的慈悲、同理心的慈悲、最无力又无比强大的慈悲。

  “诗歌让我知道,天藏悲悯,人心向上;诗歌点燃我,让我发出炸裂的声音,让人们听到我背后的寂静;诗歌,让我在生命中最悲痛的时刻,为灵魂找到了另一条出路,甚至曾有一段时间,我把写诗看作上帝救我的一种方式。”王单单说,写诗十余年,人生很多方面发生巨大变化,既经历了人世间的生死离别,也尝到了生活的苦辣酸甜,但诗中坚贞不渝的是对诗歌的赤诚与热爱,北京生活体验拓宽了他的写作视野,山河万里,眼底起伏,使他从云南经验中侧身出来,认识到诗歌地域性的多元与复杂,更加准确地重新定位自己的诗歌写作。他表示,“我想一个诗人,应该诚心诚意地拿出心,拿出血,拿出肝与胆,在写作中献出真我”。

(编辑:王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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