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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振庚:从水墨到重彩

时间:2017年06月23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张亚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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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萨造像 朱振庚

  戏剧人物 朱振庚

  中国美术馆一层圆厅正中,2004年朱振庚画下的大幅纸本设色作品《众生相》吸引了众多观众驻足。都市中的众多人物,五官简略,形象纷杂繁复却又逸笔草草——从中可以得见你我,天地,众生——由中国美术馆主办的“中国美术馆‘捐赠与收藏’系列展:风骨有相——朱振庚艺术展”于近日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众生相》等约100幅作品,被分为“从水墨到重彩”“戏墨人生”“众生相”“速写与白描”4个部分,全面展现画家、湖北省美协中国画艺委会副主任、华中师范大学美术系教授朱振庚的艺术人生,呈现他在中国画创作领域的贡献。

  “中国画要见笔性,通过笔性呈现气息,所谓当代‘水墨画’依然要见骨气,不见骨气的水墨画便容易失之空泛而不耐看。”1939年生于徐州的朱振庚1980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研究生班,在长期从事中国画教学和现代重彩画的创作和研究中,他深知人物画的“笔墨与造型一弱则不可成器”。作为“文革”后中央美术学院第一届研究生班毕业的学生,朱振庚在中央美术学院接受了如蒋兆和、叶浅予、吴作人、李可染、李苦禅等名师的教诲与影响,对他的艺术观念的形成、艺术创作的实践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的水墨之路则是在改革开放以来更为广阔的时代背景下展开的,本土与西方两种文化系统中的要素都化为他水墨语言中可汲取的营养,他以文人绘画的笔墨和机趣作为出发点,在中国传统民间艺术与西方现代艺术中寻求造型的意趣,将写意精神和个人禀性天赋熔铸一起,成为中国水墨现代进程中的新的面向。

  “朱振庚的水墨画,有突破的创造。通过长期专研,吸收民间艺术的营养,逐步形成了造型朴拙有趣,色彩斑斓,丰富耐看,即兴随意不同流俗的艺术风格,丰富了水墨画的表现力,在水墨画现代化,开拓水墨画新的审美领域上作出了自己的贡献。”老师卢沉曾这样评论自己的学生。“他的最大特点是,不随波逐流,而是不断发挥创造性。他尤其注意发现和汲取民间艺术的丰富营养,做多种形式的尝试,在水墨画上开拓新的领域,并做出出色的成绩。”老师周思聪亦曾这样说。

  “中国画之变革不是望着西方画东方,而是讲究中国味的现代感,与西方艺术平起平坐的独立性,催发传统艺术的全新化。中国现代艺术必居国际之位置而非以西方之心态迎之,现代感不是西方化。”朱振庚曾说。戏剧人物、菩萨造像、众生即佛系列、面具系列……在创作中,朱振庚以大量的面向社会、直面生活、抒发内心的速写作为根基,从西方现代艺术、中国民间美术、传统文人绘画之中汲取最符合心性的语言符号,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水墨范式。朱振庚的绘画语言承续传统以笔法为中心的水墨体系,但笔法更为活泼、随性、自由;他笔下的物象带着强烈的性格特征,这是朱振庚的性格使然——虽看似逸笔草草,但形象鲜明,动人心魄直指人心。

  中国美术馆馆长吴为山认为,朱振庚早期的水墨作品是从画坛主流的现实主义的水墨体系中承袭而来,但在他研究生毕业之后,受现代思潮的影响,他的水墨语言开始走向现代重彩的构建。从重彩到水墨是中国绘画史上的发展历史逻辑,而从水墨再到重彩,则是在现代语境下朱振庚寻求传统绘画的当代转型的路径之一。朱振庚尝言:“中国艺术必须依托于现代艺术这个背景才能活跃起来,现代重彩切忌‘洋味’重彩,需从中国文化精神中生得主根,尊重传统(但不迷信传统),涉猎中外,吞吐古今,创造新的传统。”他对于中西传统有着很明确的态度和立场,这种对传统文化的自信和自知是他艺术创作中民族性的保证。在他的重彩画中,不仅汲取了西方现代主义绘画中的造型和构成等诸因素,还从中国民间戏曲美术中借鉴了形象和色彩等诸手段。民间壁画的肌理感承载着岁月流沙的痕迹,也被他转化为重彩语言的符号,成为画面形式感的修辞。

  “我从水墨到重彩十余年,在笔墨色形大重合里吃尽了苦头,也尝到了创作中自由呼吸的甘露。马褂服、休闲服随意穿,一切顺其心性。自己穿着舒服,别人看着顺眼之日,便是新的中国画绘画于观者、于画者成熟之日。”朱振庚曾这样说。他在构建现代重彩的视觉体系之中,充分调动了“色”“墨”“粉”三种元素,参照古代壁画的手法,他以墨笔随形生发,以色写染,再以粉色笔,三种元素各自为用,在银灰色调的肌理趣味之中,交错碰撞,又浑然一体,下笔意气所到,生机勃勃,韵味于厚重叠加中产生。

  “我对民间艺术之土,非常用心,用土之心,同己之心,见土即喜,与土相印,不知觉也。”朱振庚深刻地认识到中国艺术中的“写意”精神并将之转化在重彩图式之中,他注重笔法,讲究笔力与笔趣,认识到在重彩画中笔力与赋色之间的辩证关系,以笔力为骨,强其骨气,色彩方能神化,若笔力有亏,画面色彩则浮于表面,空善赋彩,徒生火气。笔趣则是笔精墨妙之中显现的趣味,而趣味的产生则是画家学养、情绪与才情的统一,他追求“无羁无绊之美”,任笔触自由表现,灵动之中不失法度。

  “中国重彩有着古远的传统渊源,但也并非如‘华山自古一条道’。古有古道,今有今道,今日重彩,得现代之优势,采西方之阳刚,取民间之精华,强中国之气韵。龙人艺术立世界之林,不失博大,我赋彩者当为之自强不息。”对于中国画的创作,朱振庚始终充满信心。从上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末,他在艺术上追求从水墨到重彩的现代构建,这是人生状态的使然,绚烂至极,归于平淡,而他在六十花甲之后,画风又开始回归书写化的写意状态,强调笔性的意味,在水墨与彩墨之间,他将对于书法的研磨与体悟带入到创作中来,在很多作品中,直接以即兴式看似并无实际意义的行草书作为画面的背景。笔下的形象已自抒胸臆,随笔生发,“神觉完满于线,象化妙境无穷”——从水墨到重彩再复归水墨,这是在现代语境下,一个水墨画家在传统与现代、本土与西方文化融合之下的文化选择。

(编辑:白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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