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野:斩不断的舞台情缘
发布时间:2014-01-03

蓝天野与朱旭(左)在排练现场[资料图片]

蓝天野近照。徐畅/摄

蓝天野的绘画作品《双英》[资料图片] 

  阔别舞台20年后,著名表演艺术家蓝天野又回到了北京人艺,站在首都剧场那熟悉的舞台上,为期待他的新老观众演出了《家》和《甲子园》。

  名剧与新戏,都被他演绎得精彩无比。尤其是在《家》中,虽然是第一次演坏人,却是深入骨髓,彰显出这位老戏骨深厚的艺术功底。年过八旬的他宝刀不老,演技炉火纯青,赢得了专家和观众的一致赞誉。

  2013年11月,在苏州举行的第十三届中国戏剧节上,蓝天野与其他5位老艺术家一同被授予中国戏剧终身成就奖。

  其实,蓝天野最喜爱的是绘画,拜过名师,办过画展,但人们记住他的,却是他塑造的话剧《茶馆》中的秦二爷、《王昭君》中的呼韩邪大单于、《北京人》中的曾文清以及电视剧《封神榜》中的姜子牙和《渴望》中的王子涛。

  蓝天野将这一切称之为“阴差阳错”。

  传奇经历

  蓝天野原名王皇,1927年出生于河北衡水饶阳。降生不久,家族四代人举迁北京。

  “我们家是一个大家族,全住在一起,所以我会说冀中话。但我是在北京长大的,因而也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上中学时,他参加了学生剧团演话剧。

  那时演话剧,没有像样的剧场,没有正规的导演,更没有票房收入。只是为了好玩,几个学生凑在一起,找个学校礼堂,演出两场就收兵。

  后来,祖父母及父亲两个月内先后过世,家道败落。大家族分了家,自幼喜爱画画的蓝天野,1944年考入了国立北平艺专(中央美术学院前身)。

  “当时的校长是王石之,我因为演戏没怎么上课。1946年徐悲鸿来当校长,我要回来上课,校方不答应。我说,大不了我再考一次呗,于是我又考入了艺专,与后来成为香港名导演的李翰祥是同学。”

  那时,国立北平艺专在东城根,蓝天野家住西城根,每天上学都要穿越北京城,家里有辆破自行车,但常常坏,有时骑一段,车坏了,就徒步走,几乎天天如此。

  但革命的需要,时代的呼唤,让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喜爱的绘画,又重新回来演戏。“分家之后,我姐姐秘密去了解放区,1945年初她回到北京,从事地下工作,属城工部,我也在她影响下参加了革命,1945年入党,我们家也成了当时地下党的联络站。”

  蓝天野曾在昏暗的房间里偷刻蜡版,在夜幕的掩护下撒过传单,并骑车到西郊往解放区送东西。后来,他还穿着国民党少校的制服护送学生和进步人士去解放区,上演了一出真实版的《潜伏》。

  “那时国民党也怪,按说抓人要秘密进行,可他们头一天把要抓的人名登在报上,人家看到自己的名字上了报,就赶快离开。但也有搞错了的,像我二哥,他就是一个本分的学生,可当局把他也列入要抓的名单里。”

  后来,演剧二队由山西来到北京,蓝天野所在的祖国剧团很多人就加入了演剧二队,不久便参演了郭沫若的《孔雀胆》。从没学过表演的他,向有经验的老演员学习、摸索、体会,演了不少戏,而且都是主角。

  演剧二队的全名是抗敌演剧二队,是1938年国共合作时在武汉成立的,属国民党的编制,但队中很多人都是秘密共产党员。

  由于国民党实行白色恐怖,不断抓人,排演进步戏剧的演剧二队日渐暴露,处境危险。1948年,党组织决定让祖国剧团和演剧二队均撤往解放区。

  撤退的经过极富戏剧性:队长首先递了辞呈,而国民党正想派人接手剧团,于是马上批准了,并派了一个姓董的新队长来。

  那董队长一来到剧团,就受到热烈欢迎。“欢迎新队长!”“望新队长多多关照。”“新队长来了,我们更有盼头啦!”一大帮俊男靓女围上来,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并拉着队长去喝酒、打麻将,还热心地提议:“您看快到中秋节了,是不是放假三天?大家刚从天津演出归来,都很劳累,让大家休息一下,也体现您体恤部下的一片好心。”

  本以为会受到冷遇的新队长,被捧得晕乎乎的,就同意了,放假三天。

  三天后,董队长来到剧团,傻眼了,一个人也不见了,全都撤到解放区去了。演剧二队“人间蒸发”,据说当时还成为轰动性的新闻。

  人是分批走的。尽管过去了60多年,但蓝天野仍清晰地记得那段经历:他是与母亲和另外一名小演员一起走的,他们先到天津,住一晚后第二天化装成逃难的人坐火车到陈官屯,走一段路经过一岗哨盘查后,再坐船,过了河租一辆马车,半夜住在一个“三不管”的地界,第二天到沧州,才算到了解放区。

  “路上很顺利,我与母亲说得一口地道的冀中话,没人怀疑。”

  他们住在接待站里,半夜来了一个人,把他叫醒,说现在进了解放区,但你在国统区还有亲戚朋友、很多关系,不能牵连他们,所以进到解放区就得改名字,现在就改。当时没字典可查,也没有时间多想,几乎是脱口而出,就改成了“蓝天野”。

  从字面上看,这个名字极富诗意,不太符合逃难人的身份。“我们中也有起俗名字的,有一个演员,改名叫李得财,半路上让土匪把钱抢走了,又改名叫李得,因为财没了。”时至今日,蓝天野仍无法解释当初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当时只是想,姓王的太多了,要起个相对少的姓,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自此,蓝天野用这一名字开始了自己的艺术人生。后来,这个名字又镌刻在北京人艺的历史上,镌刻在中国话剧百年史上,更镌刻在无数观众的心里。

  推不掉的角色

  1952年,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成立,蓝天野所在的中戏话剧团转入北京人艺,他成为这里的第一批演员。

  在这之前,蓝天野参演了堪称是自己亲身经历的大戏——《民主青年进行曲》。

  “当年我们到解放区后进入华北大学文工二团,没多久,为迎接平津解放,我们又返回京城。先是在良乡待了一个多月,因为北京和平解放正在谈判。发给我们每人五斤面,让烙成饼做干粮。后来我们又往前走,住在石景山发电厂。这期间我们还到燕京大学和清华大学,将那些名教授接出来。后来,谈判成功,我们是第一批进城的人。当时从西直门进来,站岗的一排是解放军,一排是傅作义的国民党兵。解放后,文工二团转入中戏话剧团,排的第一个大戏就是《民主青年进行曲》。后来我们还参加了开国大典。”

  在北京人艺,最让蓝天野难忘的是1958年《茶馆》的排演。当老舍先生念完剧本后,不少演员跃跃欲试,主动申请演剧中角色。蓝天野觉得没有适合自己演的角色,就没有去申请。但导演焦菊隐却让他演民族资本家秦仲义,刚开始,他完全想象不出“秦二爷”这个新兴资本家该是什么样的。

  排戏前,焦菊隐带领演员下去体验生活,并且要每个演员根据自己对角色的理解,编一个体现人物性格的生活片段。蓝天野就与演庞太监的童超一起,编了个《斗鹌鹑》的小品:两人争买一只名贵的鸟,最后秦二爷买到手了,满不在乎地把鸟送给了庞太监,丢了面子的庞太监一怒之下,吩咐厨房把这只价格不菲的鸟炸了。

  小品中,两个人的此番“斗气”,让蓝天野逐渐接近了“秦二爷”。

  “我们当时体验生活的时间都超过了排戏的时间。演了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一台戏,要在熟悉生活、体验生活上下那么大的功夫。”

  功夫不负有心人,《茶馆》成了北京人艺的经典保留剧目,蓝天野也演了300多场的“秦二爷”,并随着《茶馆》首次走出国门。

  1992年7月18日晚上,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建院40周年,第一版《茶馆》的原班人马在首都剧场演出,蓝天野没有料到,这次演出竟然成了告别演出。

  演出时,剧场内气氛热烈,通常只有主角出场才会听到掌声,可是这次演出,每个演员出场都赢得了热烈的呼应。扮演“老掌柜”的于是之演出中忘了词,观众却予以谅解,于是之万分感谢观众的宽容。谢幕时,蓝天野发现台下有好大一片白色,仔细看,才发现那是身穿白色圆领T恤,上面印着“茶馆1992”字样的铁杆“茶馆迷”。其间几个小伙子突然蹿上舞台,拉出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戏魂国粹”,向舞台上的老艺术家们致敬。

  那是原班人马最后一次演出《茶馆》,那天的演出也成为“绝唱”。早已离休的蓝天野自此告别舞台,专心作画。

  “现在想想,我的角色都不是自己特别想演的,都是别人找来推不掉的。”蓝天野苦笑着说。

  由于睡眠不好,蓝天野身体很差,两次演出中晕倒,领导表扬说蓝天野带病坚持工作。

  “我说这不对。为什么不对呢?你干什么都得将最优质的东西、最好的东西提供给人。比如我演戏,我今天精神不够好,肯定我演的就不是最好的状态。我只能说,我今天给观众提供的是次品,你还表扬。我心里面不是滋味,总觉得对不起观众。我为什么后来不演戏了,就是因为这个。”

  1963年,蓝天野由演员转为导演。

  但导演们却仍惦记着他。

  1979年,《茶馆》复排,蓝天野仍演“秦二爷”。同时,曹禺的新戏《王昭君》也准备建组投排。

  一天中午,在史家胡同人艺宿舍的楼道里,蓝天野与《王昭君》的导演之一梅阡走了个碰头。他随口问道:“怎么样?”

  “难。”梅阡眉头紧锁。

  “不会吧?这是曹禺院长的新作,全院遴选演员,听说他还提供了一个演员参考名单。”

  梅阡仍是摇头,反问蓝天野:“你说这呼韩邪大单于让谁演?”

  “我呀!”蓝天野开玩笑地指着自己说。

  没想到梅阡却当了真,他上前一步,打量了一下蓝天野,说:“就这么定了!”

  蓝天野没有料到自己的一句笑言却揽来了这样一个与自己的形象相去甚远的角色。那时蓝天野十分清瘦,一米八的大个子,却只有六十公斤。更重要的是,蓝天野当时还在《茶馆》剧组中排戏。《王昭君》排到第二幕了,他才加入进来。“现在把我换下还来得及。”他对梅阡说。

  但梅阡认准了他。他只好背水一战。他阅读匈奴史,到历史博物馆看过所有这一时期的出土实物,想象、摸索着这一历史人物。同时在化妆上作弥补,尽量让自己显得彪悍、粗壮。

  蓝天野成功了。《王昭君》1980年赴香港演出,香港观众惊叹主角在台下那么瘦弱,在台上却是那么孔武有力。香港媒体盛赞蓝天野,演技“流露着独特的艺术魅力”“令人拍案叫绝”。

  蓝天野“触电”拍影视,也多是被“绑”上了镜头。1984年,中国电视艺委会与北京人艺合拍电视剧《末代皇帝》,剧组有意请蓝天野饰演溥仪的父亲、醇亲王载沣。载沣一出场应该是25岁,而蓝天野当时已经50多岁了。他不想装嫩,就婉拒了。

  一个晚上,剧组来人了,软磨硬泡、连拉带拽地把蓝天野带到了设在颐和园的外景地,并特地请来了拍电影《茶馆》时给蓝天野化妆的王希中,不由分说地就给他扮上了。在王希中一顿忙活后,化了妆的蓝天野果然年轻英武。不能让人家白忙活啊,蓝天野只能接演醇亲王这一角色,在颐和园里拍了一夜。

  1989年,蓝天野在电视剧《封神榜》中出演姜子牙。

  “当时我正在扬州,上海电视台找我,我到了上海,他们就让我演《封神榜》里的姜子牙,并以联系不便为由让我先签了合同。但我一看本子,这哪行啊?这剧是与香港合拍的,他们想拍成一部娱乐剧。我只好自己动手改戏,像‘姜太公钓鱼’‘文王访贤’等都是我自己重改的。”

  蓝天野版的姜子牙名扬天下,他把姜子牙的隐忍、忠厚及大智若愚演绎得入木三分。在今天看来,这部剧集虽然特技粗糙了些,穿帮多了些,但人物生动,情节曲折,堪称经典之作。

  至于观众所熟悉的《渴望》中的老干部王子涛一角,蓝天野说:“《渴望》是赵宝刚在大年三十硬拉我去剧组的,让我演剧中的父亲。我一看本子,我演的这角色根本不在这个戏的故事矛盾里面,有没有都可以。导演鲁晓威就说,那我们改,专门给你加戏。后来,边拍边改。《渴望》播出后影响很大,但我这个人物一直不在故事的矛盾中,有点游离。”

    在北京人艺,蓝天野主演过《茶馆》《王昭君》《蔡文姬》《北京人》等70余部话剧,导演了《吴王金戈越王剑》《家》《贵妇还乡》等10多部舞台剧。他气质儒雅,表演松弛自如,台词功夫让人赞叹不已,与朱琳、郑榕、苏民、朱旭等一起,成为广大观众心目中“国宝级”的表演艺术家。

  重出“江湖”

  上世纪90年代起,蓝天野告别了舞台,除了实在磨不开面子偶尔客串一些电视剧集外,他不演戏,不导戏,甚至不看戏,在家一门心思作画。

  蓝天野曾拜师国画大师李苦禅、许麟庐,并于1995年和1998年在中国美术馆两次举办个人画展。他坚持“勤于笔墨、独辟蹊径”的创作思路,作品饱含鲜明的艺术个性和深厚的文化内涵,既有参透人生的性灵,又有发自内心的童趣,受到海内外人士喜爱。

  2011年4月的一天,蓝天野接到剧院的电话:“明天,张和平院长与马欣书记想请您和朱旭老师吃饭。”

  第二天,在北京人艺食堂里,张和平与马欣邀请蓝天野和朱旭出演李六乙导演的话剧《家》,因为1984年蓝天野就执导过《家》。

  蓝天野当即拒绝:“当年我给人艺学员班的宋丹丹、王姬他们导演过《家》,作为他们的毕业演出大戏。张和平上任后,恢复人艺艺委会,我是成员之一,这才又讨论剧本和看戏。但我已近20年没演戏了,我不想演。”

  谈僵了,在座的朱旭夫人打圆场说:“大家都再考虑考虑吧。”

  蓝天野以为此事就算过去了,于是松懈下来,就在饭桌上随口聊道:“你们肯定是想让我演高老太爷,让朱旭演冯乐山吧?其实可以违反一下常规,比如我来演冯乐山,我这一辈子还演没过坏人呢,没准这样效果反而好。”

  又过了两天,蓝天野接到马欣的电话:“同意,像您说的那样,您来演冯乐山。”

  蓝天野又磨不开面子了。“北京人艺找你这么点事,你愣说就是不干,这样不好。”于是他只好重出“江湖”。

  “冯乐山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坏人,他是当地名流,是最有影响的士绅,表面上风流儒雅,道貌岸然,即使被人揭穿了也毫不在乎,照样招摇撞骗,现实生活中就有这样的人,所以要演出他骨子里的坏,不能把他演成那么一个畏畏缩缩的坏人。”

  蓝天野解读并表演的冯乐山获得了一致好评。

  2012年,北京人艺建院60周年,要排一出“原创 北京 当代”的戏。作为艺委会成员的蓝天野在审看剧本时,剧作家何冀平《甲子园》的创作提纲吸引了他。

  《甲子园》讲述一个老人院里的故事,作者并没简单地描写尊老敬老,而是展现人间真情,正是这一点打动了蓝天野。

  “有人说,这个戏没法与何冀平以前创作的《天下第一楼》相比。那怎么能比呢?《天下第一楼》整整磨了三年,而《甲子园》是命题作文。那个春节何冀平没有休息,一个月把剧本写了出来,我一看,行了。改到第二稿,就可以排了。”

  让蓝天野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戏他不光要任艺术总监,还要担纲演男主角黄仿吾。

  主角台词太多,蓝天野觉得自己无法胜任,就力荐濮存昕。

  其实蓝天野堪称是濮存昕的“伯乐”。1985年,蓝天野执导北京人艺的新戏《秦皇父子》,要借调当时在空政话剧团跑龙套的苏民之子濮存昕来主演,在剧院内引来许多非议。正是蓝天野的坚持,让濮存昕最终能够饰演该角,也正是这次机会,让濮存昕的命运从此改变。

  《甲子园》中,北京人艺启用了朱琳、郑榕、朱旭等六位老艺术家,让濮存昕与他们配戏,确实显得年轻了些。于是,蓝天野只能再次上阵了。

  老艺术家们的精湛演技,让观众大饱眼福,一票难求。

  “首轮演出结束后,我本来答应第二轮再演的,但人艺领导考虑到老艺术家们的身体状况,就没让我们上,由B组濮存昕、龚丽君他们来演,照样受欢迎。这出戏算是立住了。”蓝天野欣慰地说。

  有人说,北京人艺近年来只是复排老戏,没有创作出过得硬的新戏,对北京人艺的赓续颇为忧虑。对此,蓝天野说——

  “北京人艺的风格什么样?现在很难有人说清楚。我觉得如果还比较能概括的,还是原来焦菊隐先生曾经总结的三句话:深刻的内心体验、深厚的生活基础、鲜明的人物形象。演员的天职就是要塑造鲜明的人物形象,而要做到这一点,就要有深厚的生活基础。北京人艺就特别注重体验生活,注重生活积累。1952年建院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排戏,而是马上分了四个组下去体验生活。1964年,这一段没我的戏,我就到房山区岗上村体验生活,与全国劳模老书记一个炕上住了半年。焦菊隐先生为了克服舞台上习惯的矫揉造作、刻板化的表演,所以让大家下去体验生活。他不满足这个,后来又探索话剧的民族化,有了《蔡文姬》《茶馆》,《茶馆》和《龙须沟》就不一样了。为什么《茶馆》能塑造一个又一个的鲜明形象,因为老舍的剧本好,焦菊隐导演处理得好,演员生活积累特别丰富。这可能是北京人艺演剧风格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重视生活积累。”

  “演员创造角色要靠平时的积累,不能拿到剧本才开始准备。好的演员必须要深入生活,从生活中提炼人物,玩不得半点小聪明。”蓝天野强调。

  蓝天野的夫人狄辛也是北京人艺的著名表演艺术家,曾主演过《雷雨》《日出》《王昭君》等戏。他们的一双儿女均未从艺,但有意思的是,他们没有像濮存昕那样姓真正的父姓,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姓“王”,仍旧姓“蓝”。

  “明年我将复排我1983年执导过的《吴王金戈越王剑》,在这个戏里,我将会有一些新的尝试。”蓝天野透露说。

  看来,他与话剧舞台的情缘是斩不断的。

  我们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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