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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现每个人心中纯美与浪漫的“边城”

时间:2022年11月02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张悦 陈雨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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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歌剧院原创歌剧《边城》首演——

重现每个人心中纯美与浪漫的“边城”

歌剧《边城》剧照 

  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座边城,它在沈从文的笔下,在黄永玉的画里,在歌剧的舞台上,也深深印在每一位观众的记忆中。10月28日晚,由中央歌剧院与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民政府联合出品,根据沈从文先生同名小说改编的原创歌剧《边城》,在中央歌剧院剧场首演。

  歌剧《边城》取材于著名作家沈从文的同名小说,讲述了一个纯美却忧伤的爱情故事。在湘西边界的烟雨小镇,纯真美丽的翠翠同撑船的老外公一同过着简单而快乐的生活。老船夫的乡亲船总有两个儿子,老大天保,老二傩送。他们双双爱上了清纯的翠翠,而翠翠心里只装着老二傩送。于是天保伤心出走,却被湍急的水流夺走了年轻的生命。船总和傩送怪罪老船夫,老船夫承受不住内心巨大压力,倒在了雷电交加的雨夜。面对悲剧,傩送也因内心的悔恨与痛苦选择远离。平复内心的悲伤后,翠翠接过外公的长篙,日复一日等候着心上人的归来。

  歌剧《边城》是一部“十年磨一剑”的作品。2012年,黄永玉先生曾为歌剧《边城》写下“边城”两字。彼时,为了筹建班底,艺术总监、该剧主演,女高音歌唱家雷佳专程邀请编剧和词作家冯柏铭、冯必烈、熊璐茜,作曲家印青,导演王晓鹰,以及舞美设计高广健等组成了创作团队。

  从2014年起,中央歌剧院就带领主创团队多次赴湘西采风,感受那里的自然景观、历史风俗和人文情怀,追寻沈从文先生眼中的景色与心中的人物。面对名著,艺术家们倾心竭力,斟酌再三。剧本前后易稿八次,于2018年完成修改,并入选2018年度国家艺术基金。音乐的部分则是作曲家根据再度修订的剧本,于2019年最终改定。其中唱腔、配器、合唱等都进行了重新的调整,增添了更多的民族器乐色彩,强化了民族元素。此外,为了烘托歌剧的戏剧性,表达其要传递的意象,舞台美术也伴随不同时期的剧本和音乐的深入,进行了较多调整。最终以写意为主、写实为辅的呈现方式,构建起如诗如画、如梦如真的场景,赋予观众无限想象的空间。

  “我们是因为一种对美的追寻,而想做这件事情。”在雷佳看来,《边城》体现着沈从文先生对于故土的独特情怀,那种欲罢不能的凄美忧伤和永难割舍的深深烙印,构成了人们对于湘西边城唯美和浪漫的想象。而在剧目的创作演绎中,更需要在浪漫的背景下,塑造出鲜活的人物与跌宕的故事情节。在歌剧《边城》当中,雷佳同时扮演“翠翠”与“翠翠妈”两个角色,几乎未谋面的两代人在冥冥当中有了相似的命运。翠翠的性格当中有着母亲的影子,这也促使她做出坚持等傩送归来的选择。在小说中,“翠翠妈”几乎没有出现,而这个角色走上舞台,也大大增强了剧情的丰富性与冲突性。雷佳指出,在演绎这两个不同角色时,通过形体、服装、声音的塑造,以及音乐风格的加强,“尽可能让大家感受到,她们俩不是一个人,但是又有着相同的重情重义、霸蛮,以及‘湘女多情’的这一面。”

  在歌剧《边城》作曲印青看来,歌剧音乐需要一些戏剧性较强的矛盾与冲突,但在《边城》小说中,更多的是人物的内心活动。“《边城》的音乐创作,仅仅表现详细如梦如幻的文化美感和剧情的戏剧性、抒情性是远远不够的。重要的是用音乐刻画出剧中人物的天性、品格和细腻的心理过程。 ”印青指出,剧中音乐的旋律需要表现出翠翠的天真善良,外公的正直、倔强,傩送的活泼、执著,天保的豪爽、仗义等人物性格。“集众人之美,显世间之爱。这样似乎更接近沈从文先生所求的美学理想。”创作团队在赴湘西采风时,接触了大量苗族、土家族的民族音乐,“尤其是到山里听一些年龄很大的爷爷奶奶唱歌,当时我们是被震撼的,尤其是他们唱的歌都表达着对美好未来的渴望,这让我们在此感到中国民间音乐的博大精深。”在创作团队不断尝试与实践、作曲、编剧不断磨合的过程当中,实现了对于音乐的交响化、文本的戏剧化。

  编剧、词作者冯必烈表示,歌剧《边城》的故事顺着一明一暗两条线展开,明线是翠翠与天保、傩送两兄弟的爱情纠葛,暗线是翠翠母亲与其生父“惨烈”的爱情。两条线的交融之处,便是外公看着翠翠一天天长大,与母亲的样貌越来越相似。剧中的男主人公翠翠的外公,是一个老实本分的渡船人。内心潜藏着因翠翠妈离去而造成的不敢触碰的伤痛,和祈盼翠翠不要重蹈母亲覆辙的强烈愿望。“歌剧有一个特长,就是适合于挖掘人物的内心。可以把人物内心的冲突与矛盾,人物情感的爆发,用歌剧中的咏叹调等方式来充分表达。”原著当中淡淡的一句“白塔倒了,老船夫死了”,在剧中被演绎得极具戏剧性与张力。

  导演王晓鹰表示,歌剧《边城》在四年前曾经有过一次排练,最终没能登上舞台。此次经过完善后的《边城》终于可以和观众见面,是对整个创作团队期待的实现。“将大家熟悉的文学作品转化为音乐表达、乃至于舞台表达,就要更多地去追求抒情性、写意性。”在王晓鹰看来,《边城》融入自己对于中国原创歌剧的理解,是对于民族特色抒情写意方式的一种尝试,整部剧在文化内涵、艺术品格、舞台呈现与格调等方面,都具有深厚的民族气质。“我们希望在非常抒情的舞台表达中,将《边城》的内在意蕴传递出来。”

  歌剧《边城》综合了多种艺术形式,融入大量具有地方特色的民歌、戏曲、舞蹈。剧中傩舞的出现,不仅再现了地处苗家之地的边城,在苗汉文化的互通之下形成的独特的人文风俗,更象征着剧中人命运沉浮的不安与不定,增加了歌剧的紧张感与对抗性。而《边城》之中的合唱,在中央歌剧院合唱团的共同呈现之下,承担起重要的艺术功能和表现手段,时而介绍人物,时而帮腔,时而叙事,推动着剧情的发展。

  整部歌剧音乐,由中央歌剧院首席常任指挥袁丁执棒下的中央歌剧院交响乐团倾情演绎。竖琴拨动着翠翠的心弦,双簧管与大提琴吹奏出傩送的情感,竹笛、板鼓及其他民族打击乐器奏击着乡情,着力编织出色彩丰富的湘西世界,烘托了作曲家的巧思。

  歌剧《边城》不仅保留了原著笔下诗意的自然景观,质朴的人性之美,还将茶峒地区独特的风俗融入其中。龙舟竞渡与对歌求爱的民间习俗巧妙地激活了天保和傩送作为边城子民的基因。雷佳说:“世界上有三座边城,一座在湖南的湘西,一座在沈从文先生的笔下,一座在黄永玉先生的画里。我也希望,还有一座会出现在歌剧《边城》的音乐里,出现在‘翠翠’‘傩送’等人的歌声中。”

  10月28日首演后,歌剧《边城》于29日、30日两天,继续在中央歌剧院的舞台上与观众见面。

(编辑:高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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